星期五, 6月 10, 2011

【短篇】天使與魔鬼(五)

今晚血月當空,夜幕角落的那顆明亮之星卻逐漸暗淡。負傷的路克抱著紫茵迅速奔到一間無人的小房子,路克按住傷口,所以血流得不多,但子彈打進路克胸膛要害,普通人早就當場斃命,可是路克竟然堅持了那麽久。

“路克,你還好嗎!我們快去醫院吧!” 紫茵非常關切地問道。

“嘿嘿,小意思,這種低級武器傷不了我的。”路克慘笑道,露出不屑的眼神。紫茵拿出手帕抹一抹路克身上的血跡,臉色極度焦慮,淚珠在眼眶裏打轉,擔心眼前這個救了她兩次的男子會喪命于此。

這也是紫茵那麽近距離接觸路克,近看之下,不只路克的頭髮灰中帶銀,臉部隱約瞧出銀光在塵埃隙間微微閃爍。比起澤海公子型美男子,不剃鬍渣、形象邋遢的路克卻有另一種浪人的英氣。雖然路克談吐有時拽廢,外表看似糟糕的壞男人,但這幾天對紫茵的行爲卻是騎士所為的俠義,正好與衣冠禽獸澤海完全相反。

紫茵的心不知不覺地被這男人侵佔了,雖然被澤海玩弄失身的陰影猶在,心理上對男人的一切有種莫名的恐懼,可是情欲上卻不由自主地對男人有股未知的渴望,一種從來未有的衝動,直到她嘗到了男女之事。摸著路克健碩的胸膛,紫茵不禁意亂情迷,呼吸加速,雙頰紅暈。

這時,路克推開紫茵的手,警醒了紫茵,“不用再抹了,我根本就沒事。”然後,從胸膛挖出兩顆子彈,怪的是滴血未流,傷口竟然已愈合。可是,紫茵並沒有驚奇地疑問,反而又不知覺地沉醉于自己對路克的非分之想。

“路克,你爲什麽一次又一次地幫我?” 紫茵眼神有點迷惘。

“因爲,我喜歡上你了。”路克輕輕地道。

“啊!”這不就是紫茵心中最想要的答案嗎,她雙頰紅得發熱,難以克制的欲望在體内翻滾,言語參雜了嬌喘聲,“我……我……我……也是……”

“哈哈哈,你真的相信?”路克輕賤的語氣,“別發夢啦,我怎麽可能……”

“我真的相信!” 紫茵緊緊抱著路克,這是她主動抱著男人。之前和澤海交往的時候,就算有了親密關係之後,紫茵都不曾主動去碰男人。

路克推開紫茵,吼道:“別碰我!”

紫茵驚得哭了出來,這句‘別碰我’似乎粉碎了紫茵心中對愛情僅剩的期盼,及對路克的幻想,甚至是對自身的尊嚴。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骯髒?”

路克沒有答話,不屑的眼神,輕笑了一聲。

“你是不是覺得我被男人玩過,不是處女了,覺得我很骯髒?早知如此,那你何必救我!不如讓我跳樓死了算,免得世上多個髒女人!”

“沒錯,你的確很髒。”路克正色道,“不是因爲你的身體,而是剛才你對我的想法。”

“啊?” 紫茵激動的神色緩和下來。

“第一次不小心地犯錯,那不過是可被原諒的過錯。如果第二次再犯同樣的錯,那就是無法赦免的罪惡。嘿嘿,我不是說過嗎,每個人都應該有第二次機會……”

“……第二次生命,第二次開始,第二次貞操。”

“第二次貞操?” 紫茵迷惑地看著路克,貞操不是只有一個嗎,怎麽會有第二次?

“對,第一次往往是在不知情犯錯之下失去,所以才被賜予第二次,讓你交給真正聖潔之人。”

紫茵聽到這番話心下喜悅,晶瑩的淚珠從臉龐落下。這時,她含情流波又望著路克,欲復如潮,情不自禁咬著嘴唇。“路克,我想……我……”

路克打了個哈哈,“小姐,別再胡思亂想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想把剛剛才知道有的‘第二次貞操’交給我,對吧。”

紫茵心思被說中,滿臉暈紅地點了點頭,“路克你三番四次地救我,恩重如山,我想以身……相許……現在就給……”

“你這白癡真的還不明白!第二次是恩賜的,隨便亂用的話,根本是在消遣上帝!”

“我沒有隨便,我對你是真心的。”

“放屁!你還不知道你第一次錯在哪裏嗎!這本來是你知道的罪惡,不過發生了卻把它當成正確,糟糕的是現在你竟然還想再犯,難怪地獄那麽多人!”

“啊,難道……”紫茵心中似乎有種似曾了解的感覺。

“沒錯,上帝只祝福婚姻下的男女,任何在婚前把床污穢,苟合行婬的人,上帝必將審判。”

“哦。” 紫茵想起了她之前堅守的底綫,嘆了嘆氣,然後露出釋懷的微笑,“我終于明白了,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會好好珍惜我的第二次的。不過,真的看不出像你這樣的人,能說出這番大道理。”

“哈哈,看到我天天穿得隨隨便便、骯骯髒髒,就以爲是我那種思想下流專騙無知少女的不良青年?哈哈哈,其實我就像書皮破爛的經書。”路克很拽地回答。

紫茵格格而笑,“你不停地說‘上帝’,你是基督徒嗎?”

“嘿嘿,一半一半咯,我曾經很討厭祂的。不過,現在我也是在等著祂給我的第二次。”

“哦?難道你過去……”

“哎呀,不說這個了。那個禽獸手上那些照片,我會幫你解決的。很遲了,我們回去吧。”

隔天,紫茵回到課室,發現班上的氣氛有點變化,同學沒有像之前用鄙夷的眼神看她,或用下流言語罵她,反而是個個好像見到女魔王似的,不敢正視她,甚至顫抖地回答她的招呼。怪的是,班上很多同學都缺席,包括澤海、萱閔及那幫同黨。

這時,路克走了進來,手上拿著一份報紙。班上同學見到路克,紛紛退避三分,擔心他對自己施法術。

“嗨,路克。”

“我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路克遞了那份報紙給紫茵。

報紙頭條寫著:離奇巧合!九青年被電腦炸傷進院。

再看内容:世上應該沒有如此巧合的怪事。九名中學生在昨晚在各自住家使用電腦的時候,電腦突然發現爆炸而深受重傷,臉部幾乎毀容。所倖的是,九人已度過生命危險,需要在院療養至少兩個月。由於九人使用的電腦牌子各異,卻在同一晚發生威力類似的爆炸,令人匪夷所思。警方在案發現場沒有發現任何的炸彈裝置,初步排除了恐怖襲擊的可能性……

紫茵看到受害者的照片,吃了一驚,“是澤海、萱閔他們!爲什麽會這樣?”

“理由很簡單,因爲這些禽獸收藏著你的不雅照片。只要誰收著這些照片,下場就會和他們一樣。”最後一句,路克放大聲量,似乎說給班上的其它同學。

“原來是你幹的哦,這樣做對嗎?”

“這個沒什麽,將來他們下地獄被硫磺火湖焚燒的痛苦,更可怕叻。”

紫茵嗯了一下,“路克,下星期就是放長假了,不知你有什麽計劃?得空出街嗎?”

“我明天就要走了。”

“啊!” 路克輕輕一句,把紫茵原本期盼的心情登時變成驚訝再失望。“真的假的?你要去哪裏?”

“去很遠的地方。”

“噢,那你不會再回來了嗎?” 紫茵焦急地問。

“應該不會……嘿,明年會回來一次吧。”

“真的!什麽時候回來?我想和你見面!”

“還沒決定。好吧,讓你決定吧,就當作我送你明年的生日禮物。”路克很拽的語氣。

“好!那我就選在二月十四日零時零分,我們在南利街口不見不散!” 紫茵甜蜜地微笑。

“二月十四?好吧,到時見。”

“一言爲定!” 紫茵抓住路克的右手,鈎著他的尾指。

“什麽無聊的人類動作?”

“我一定等到你出現的。”

“放心,我不會讓你等的。”路克擺出他的招牌浪子拽樣,紫茵嫣然以對,露出久違的幸福笑容。

路克就這樣退學了,他的出現和離開對許多同學來説是個謎。少了路克的紫茵心中難免有一絲絲的惆悵,但也多一份憧憬和期待:二月十四日情人節。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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