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10月 12, 2022

武吉斯人稱霸馬來半島的歷史

 1. 武吉斯人的故鄉是今印尼群島的蘇拉威西島南部。當地以香料聞名。西元1666年,荷蘭人攻占武吉斯人的故鄉,以致他們大量流亡海外,大部分落脚馬來西亞半島。最早的武吉斯聚點是雪蘭莪一帶。

2. 西元1677年,柔佛廖内帝國被佔卑王國 Jambi 攻陷,柔佛蘇丹向武吉斯人求援。武吉斯人終於在馬來西亞歷史中嶄露頭角,他們協助柔佛帝國打敗了Jambi入侵者。柔佛帝國的兵權也從此被武吉斯人掌控了。

3. 西元1699年,柔佛蘇丹因爲殘暴不仁,被海軍統帥弑殺。該蘇丹沒有子嗣,馬六甲王統宣告斷絕。宰相登基為蘇丹,柔佛進入第二王朝--宰相王朝。

4. 西元1718年,來自蘇門答臘的Raja Kecil宣稱自己是馬六甲王統的後裔,串通了柔佛帝國的武吉斯人將領,裏應外合,推翻了柔佛宰相王朝的統治,自立為蘇丹。Raja Kecil沒有實現他的承諾,即委任武吉斯人為副王(權力僅在蘇丹之下),引起武吉斯人的不滿。

5. 被推翻的宰相蘇丹逃去彭亨。他和武吉斯人密謀企圖反攻奪回王位,但事機敗露被Raja Kecil派人殺害。宰相蘇丹的弟弟,原本是掌管登嘉樓的親王,宣佈獨立建國,以擺脫Raja Kecil的控制。

6. 宰相蘇丹的兒子向武吉斯人中戰功最强的達英五兄弟 Daeng Brothers 求助,他們是大哥Daeng Parani、二哥Daeng Menambun、三哥Daeng Merewah、四弟Daeng Chelak和五弟Daeng Kemasi。這五兄弟個個用兵如神,武功高强,麾下盡是精兵。

7. 西元1722年,在達英五兄弟協助下,Raja Kecil被推翻,他逃回蘇門答臘。宰相王朝成功復辟,宰相蘇丹的兒子登基為新蘇丹,三哥被封爲柔佛帝國的副王,牢牢控制了柔佛的軍政大權。

8. 西元1723年,大哥迎娶吉打王國公主,試圖控制吉打王國。吉打蘇丹畏懼武吉斯人的滲透,向Raja Kecil求助。Raja Kecil勢力重返馬來半島,新仇舊恨一起算,雙方打了兩年戰爭,結果大哥戰死沙場,但他率領的武吉斯人卻徹底擊敗Raja Kecil和吉打王國軍隊。

9. 吉打蘇丹急忙向霹靂王國求援,一同抵抗武吉斯人的擴張。西元1728年,武吉斯人攻陷霹靂王國,奪取了霹靂的錫礦貿易權,結束了荷蘭人在霹靂王國對錫礦的壟斷。

10. 同時期,二哥和五弟遠赴婆羅洲擴張武吉斯人的勢力範圍。二哥娶了婆羅洲西部的Matan王國的公主,而五弟也娶了Sambas王國的公主。兩兄弟的武吉斯血統在婆羅洲開枝散葉。

11. 西元1728年,三哥逝世,四弟繼承柔佛副王的王位,繼續把持柔佛帝國的朝政。

12. 西元1742年,武吉斯人再次入侵霹靂王國,把當地的反武吉斯勢力斬草除根,更是牢固控制了霹靂的錫礦。

13. 西元1743年,四弟的大兒子Raja Lumu把原是柔佛帝國領土的雪蘭莪從帝國版圖劃分出去,在那裏登基為蘇丹,建立了雪蘭莪王國。同年,四弟逝世,柔佛副王大位由大哥的兒子繼承。

14. 由於常年與武吉斯人對抗,Raja Kecil已成了半島馬來人和米南加保人的領袖。西元1747年,Raja Kecil過世。此時,森美蘭境内的多個米南加保酋邦正在醖釀獨立,試圖脫離柔佛帝國武吉斯人的控制。西元1777年,森美蘭四大酋邦組成鬆散的邦聯,團結對抗武吉斯人的威脅。

15. 西元1756年,四弟的二兒子Raja Haji圍困馬六甲城長達七個月,險些淪陷,直到巴達維亞(今雅加達)的荷蘭殖民地總部派大軍支援,才成功解圍。

16. 西元1771年,武吉斯人再次入侵吉打王國,以追討五十年前的勝利賠償。吉打蘇丹逃到玻璃市,試圖與英國東印度公司接觸,希望得到軍援來抵抗武吉斯人。

17. 西元1782年,年邁的Raja Haji號召武吉斯人向荷蘭的馬六甲城發動縂攻擊。他率軍從柔佛出兵,從南面進攻馬六甲。他的侄兒雪蘭莪蘇丹則從北面進軍馬六甲,叔侄兩軍南北夾攻馬六甲城,勢如破竹,想一舉攻破馬六甲城。危急之時,荷蘭人及時從巴達維亞調動六艘軍艦和兩千人大軍援助馬六甲。在强力炮火的支援下,荷蘭人突擊Raja Haji領導的南面軍,雙方激戰,Raja Haji最終戰死沙場,武吉斯人群龍無首,最終被擊潰。荷蘭人趁勝追擊,立即封鎖雪蘭莪,迫使雪蘭莪蘇丹退軍。這一大戰的失利,武吉斯人開始走下坡。

18. 說18世紀是武吉斯人的世紀一點也不爲過,荷蘭人只是困守馬六甲城。除了東海岸的吉蘭丹和登嘉樓,馬來西亞半島是武吉斯人叱吒風雲的天下。武吉斯人控制柔佛廖内帝國(版圖包含彭亨、新加坡、廖内群島和蘇門答臘東部),入侵森美蘭、霹靂和吉打,還跟荷蘭人火拼爭霸。他們甚至把影響力擴張到婆羅洲西部。

今日,柔佛王室有武吉斯人的血統,雪蘭莪王室更是達英氏的直系後裔。馬來西亞前首相敦拉薩、納吉和慕尤丁都是武吉斯人後裔。

嗯,那麽精彩的武吉斯戰記,Sejarah課本竟然沒有教。



星期三, 6月 24, 2020

【短篇小説】太極一百八十年

“青龍出水……風卷殘花……嗯,下一招是……好像是……夜叉探海……欸,不對,應該是什麽金翅……”
啪啪啪!啪啪啪!
一陣響亮的拍門聲傳入耳根,接著是熟悉的清脆聲,“大懶蟲師兄,起床啦!辰時快要過完了,你還在睡大覺!”
我一驚,整個人從榻上彈跳起來。我擦了擦惺忪的眼睛,眼前的朦朧開始清晰。
啪啪啪!啪啪啪!
“起床啦!”
呼叫我的,原來是師妹小娟。
“我遲到了嗎?”我回應在房外的小娟。
“快巳時了啦,我爹問你準備好了嗎?”
“準備?準備什麽哦?”我抓了抓腦袋。
“師兄,你今天不是要陪我爹走鏢到廣州嗎?”
“走鏢……廣州?”
師妹這句驚醒夢中人,我頓時記起今天的重大任務!
今天師父將為泰和堂東主護送一樣貴重物品到廣州,而師父答應讓我陪同走鏢。
我換上了武術裝,一把柳葉刀套入鞘,佩戴腰間。然後,打開房門,只見師父和小娟已在大廳等候。
“忠兒,你怎麽那麽遲起床?”
我還沒來得及答話,小娟就嘲笑說,“嘻嘻,師兄昨晚一定偷雞摸狗來。
“我才沒有……我昨晚練太極刀,練到太疲累了。”
小娟噗呲一笑,斜了一眼。
“你不相信?看我一招日套三環。”我握著刀鞘,身子一轉,作狀要絆倒小娟。
小娟急忙閃避,大呼:“爹,你看,師兄欺負我!”
師父大笑幾聲,“忠兒,師父相信你。快去吃早餐,我們巳時一刻馬上出发。”

初夏的太陽正高掛,我們告別了小娟,師徒兩人兩匹馬開始我們的走鏢旅程。
活了十六年,這是我第一次踏出河北廣平府,遠赴華南廣州。那天,見到師妹一臉即羨慕又嫉妒的神情,我真是高興極了!
這趟走鏢旅程至少需要半個月之久。我們將沿著京杭運河一路往南行,希望能在夏至回到廣平府。
對了,忘了介紹我的師父陳雲亭。
我五歲時,父母死於川楚教亂,就被師父收養。師父除了是定遠鏢局的創辦人,也是太極拳的傳人。我八歲開始,就向師父拜師習武,至今只學到了太極拳術和太極刀法的皮毛。
不過,我覺得師父最有本領的不是他的太極拳,而是他的“牌位神功。”
“忠兒,我們行了數個時辰,是時候讓馬兒休息一會兒。”
“好的,師父。前面不遠處,好像有一家茶館,我們過去吃點東西。”
下馬後,師父第一句永遠就是:“忠兒,立身中正。”
我連忙端直身體。
“不管騎馬、行走,還是站立或練拳,身體的姿勢一定端正,別養成駝背的惰性,立身要中正,像牌位一樣直立……”
這就是師父的“牌位神功”啦。
“……學太極拳,最重要的是,勁歸於一。意思是,從頭頂至足部,包括體內的臟俯筋骨,以及體外的肌膚皮肉,四肢百骸要相聯而為一。所謂二者……”
師父又開始說他的“太極長篇大論經”。
“所謂二者,即呼吸,呼吸即陰陽也,”我插嘴,“呼則為陽,吸則為陰,氣上升為陽,氣下降為陰。師父,我完全明白了。”
師父回了我一個讚許的微笑。

茶館外沒有招牌,里面一片昏暗,看不到任何一個客人。我把手按著刀柄上,深怕這是一家黑店。
師父依然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泰然地走進這茶館。
此時,茶館內彌漫著一股從曾聞過的香甜味。
“兩位……”
一把氣若遊絲的聲音,從黑暗處傳來,差點把我嚇死!
定睛一看,原來是茶館的掌櫃。掌櫃看似非常疲倦,原本趴在櫃台上的他,辛苦地把頭擡起。
只見掌櫃的樣子猶如一顆活骨髏頭,瘦得像白骨精一樣。
“兩位……客官……你們想……想要一些……洋……洋藥嗎?”掌櫃說得上氣不接下氣。
師父似乎察覺到什麽。他沒有答話,只是揮手拒絕,然後對我打個眼色示意我趕緊離開此地。
“忠兒,我們再往前行多十里吧。”
我們師徒倆騎上馬,便往南行。一路上,我們進了幾家客棧和茶館,都发現這同一情景:掌櫃和客人們個個無精打采的,好像陶醉在吸食一種叫“洋藥”的食物。這洋藥還发出一股香甜味。
師父深深嘆了口氣,說道:“鴉片禍國殃民啊!”
“鴉片?就是他們口中的洋藥?”
“藥?呵呵,洋藥,就是洋鬼子的毒藥。”師父神色凝重地看著我,說,“忠兒,鴉片是萬毒之首。自嘉慶年間,這種毒藥傳入清國後,就一直禍害我們清國人。”
“師父,我不明白,”我心里冒出一個疑問,“既然鴉片是毒藥,為什麽他們還要吸食?”
“因為鴉片會令人精神亢奮。吸食後,人會有短暫的快感和幻覺,以為是達到成仙的境界。殊不知這是亡陽的癥狀啊。”
師父接著說:“如今,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甚至連駐守邊疆的官兵,無一不以吸食鴉片為榮為樂。唉,鴉片肆虐橫行,萬一外敵侵略,清國肯定是大禍臨頭。”
師父突然換上嚴厲的語氣,瞪著我說:“忠兒,我們習武之人,是堂堂正正大清國人,絕對不能碰鴉片,知道嗎?”
“忠兒知道!”

經過十天的長途跋涉,我們倆抵達了嶺南。沿途上的景色,越看越讓我失望。破舊的農舍,一間又一間地映入我的眼簾。
這些老房屋,有的用半燒制的磚,有的用泥土修造,而屋頂用稻草搭蓋。一些茅屋四周除了是泥墻,還有用粗制的高粱稈圍起來。
“忠兒,穿過這座山,就到廣東省城了。”
此時,空氣中飄散著一股刺鼻的硝煙,接著是十幾響震耳欲聾的轟隆聲!
“前面有戰事!”師父大喊。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我夾緊馬身,像離弦的箭一樣沖前去看什麽事发生。
“忠兒,別輕舉妄動!快回……”
這時,傳來一陣呻吟聲,眼前出現三名官兵。他們滿身是血、一瘸一拐,似乎受了重傷。
我立即下馬,扶起傷勢比較嚴重的官兵,問道:“官兵兄弟,你們怎麽啦?”
“大爺,救……救命啊……”那官兵痛苦地說,“給……給我……洋藥……”
“洋藥?我沒有。”
那官兵聽了後怒瞪著我,接著氣絕身亡了。


第一次目擊死亡的我,頓時不知所措。難道是我害死了這位官兵兄嗎?
師父此時趕了過來,立即檢查另兩人的傷勢並為他們止血。
“這不是刀傷?”師父皺起眉頭,“好像是被某種暗器打斷經脈血管。兇徒的內力之強勁非同小可。”
師父從一官兵傷口取出一枚錐形的小鐵器。叮當一聲,這就是敵人的暗器?
師父再為這兩位官兵敷上金創藥,待他們恢覆些血色後,便問:“兩位官兵兄弟,請問你們被誰人攻擊了?”
“謝謝大爺的救命之恩。”一名氣色比較好的官兵回答,“是紅毛鬼子。他們在圍攻廣州城。”
“紅毛鬼子?佛郎機的洋鬼子?”
“不是佛郎機,是來自英吉利的。這些鬼子的火器非常可怕。這幾天他們不停炮轟廣州城,炸死我們綠營不少的兄弟。”
一旁的我,心中的怒火令雙頰快速发熱,咬牙切齒得咯咯作響。
“他們在城外四處濫殺無辜百姓。萬一廣州城破……”
我雙眼仿佛快噴火。忍無可忍,一拳重重地打在地上,“師父,我們趕快過去殺光那些紅毛鬼!”
“忠兒,冷靜。現在不是幫會間的械鬥,這是戰爭……”師父的話未說完,乒了一聲,湧泉般的鮮血從一名官兵脖子噴出。
“啊!”那官兵一聲慘叫,倒地身亡。
“是紅毛鬼子!”還活著的官兵萬分驚恐指向前面,只見兩名身穿赤色軍服、戴著高帽的洋鬼子,手持著一種未曾見過的刀器,跑了過來。
“師父,您先救走官兵兄弟!讓忠兒收拾洋鬼子!”話玩,立馬抽出柳葉刀,飛奔撲向敵人。
“少俠,小心他們的火槍!”那官兵對我喊道。
火槍?我來不及思考,眼前兩個洋鬼子舉起手中奇怪刀器,像是瞄準著我,兩道火光,兩聲巨響。
電光火石之下,我立即趴倒在地。兩束流星般的火光在我頭上飛速掠過。這就是洋鬼子的火槍?
那兩個洋鬼子見我避過槍火,大吃一驚,連忙高舉火槍,以槍管上的匕首朝我刺了過來。
我連忙使出“白雲蓋頂”,舉起柳葉刀擋住他們的進攻,然後快速轉身,一招“風卷殘花”,只聽見一聲慘叫,成功砍倒一個洋鬼子。

另一個洋鬼子見狀,竟然毫無義氣拋棄他受傷的戰友,拔腿就逃。
我飛奔追上去。
咦,那洋鬼子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出乎預料的,他扔下他的火槍。
他指著我,說:“你,清國奴!”
這洋鬼子竟然會說我清國話!
“在下趙忠明,大清子民。”我抱拳道。
“我,愛德華。你,清國奴,不用刀。我,你,打架。”這叫愛德華的洋鬼子像是在挑戰我來一場比武。
“好,我們比試一下。”我放下柳葉刀,右腳實,左腳虛,架起太極拳起勢。
“你,清國奴,病夫。”愛德華說完,便向我揮拳。
這一拳力道剛猛,神速如電。眼見這拳擊到,當即使出太極拳一招“懶紮衣”,以順纏之勢化解愛德華的拳力,再來一招“掩手肱捶”,左手扣住愛德華的胳膊,右拳螺旋般地向前发勁,擊中愛德華的胸口。
愛德華痛叫一聲,吐了口血。他此時怒氣填膺,狂吼了一堆洋話後,快拳連攻,眼前突然出現十幾個拳頭同時擊過來。
我沈住氣,把師父教過的太極拳招數一一使出。單鞭、雀地龍、白鶴亮翅、金剛搗碓等一招又一招地把愛德華打得狼狽萬分。

這時,愛德華從衣袋掏出一把小火槍,乒一聲,一陣劇痛貫徹我的腹部。
真是卑鄙無恥的洋鬼子!
我往後一退,誰知道一腳踏空,整個人竟然墮入萬丈深淵。
“啊啊啊啊啊——”
我覺得天旋地轉。接著,我眼前一黑。
不知過了多久,意識慢慢回到腦海。
我在哪里?在陰間地府嗎?
耳根外是一陣吵雜的喧鬧聲、奇怪的呼嘯聲、各種各樣未曾聽過的聲音。我徐徐睜開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片狹窄的晴朗天空。

我好像身處在兩座巨大建築物的中間。
這里是……後巷?
我站了起來。雙腳踩在地上,感覺很踏實,這里肯定還是人間。
我走出後巷,眼前的景色……啊!
一棟棟雄偉壯觀的大樓,一輛輛呼嘯而過的鐵盒車,一條條寬敞整潔的馬路。極目眺望,遠方竟有一座聳入雲層深不見頂的參天高塔!
這里是……大清國嗎?
走在街上的行人個個身著奇裝異服,但街上的招牌卻是五顏六色的漢字。
這里是大清國的哪里?好美啊!
就在這時,我見到熟悉的臉孔。站在馬路對面,不正是愛德華嗎?
“愛德華!你別走!”我拔腿沖前去,想越過馬路。
這時,一聲鳴笛,一輛鐵盒車朝我沖過來。我立即縱身一躍,躲過了那輛車,跳到了馬路對面。
“您找我嗎?”愛德華发現了我。
“愛德華!”
“這位大哥,您認錯人了。我不是愛德華。我叫安德烈。”
“哦,安德烈。嗯,請問……這里是哪里?”
“香港啊。”
“香港?”
“大哥,您的服裝很奇怪。哇,您這辮子是真的!難道您來自古代?”
“古代?現在不是道光二十年嗎?”
“什麽光?現在是二零二零年。”
“二零二零年?”
“對了,大哥您的功夫很了得啊。”
“那是太極武功。”
“請問您可以教我嗎?”

(全文完)
本文是某比賽失敗作品。

星期六, 5月 16, 2020

老師們,永遠謝謝您們

今天是教師節,我想起了自己生命中也有一些讓我印像深刻的老師。雖然沒有可歌可泣的故事,但這些老師的言教身教對我的人生志向起著關鍵性的影響,直到今日~

感恩每一位教過我的老師,特別是:

(循人小學:1993至1998)
1)羅麗雲老師,我一年級時的班主任。那一年我拿全班第一名,到現在我依然記得她的容貌。後來我二年級時,羅老師好像因為嫁人而transfer了。

2)蔡泥真老師,我四、五年級時的班主任。得知她是一名作家後,我以身為她的學生感到驕傲。後來我六年級時,蔡老師transfer到北馬,直到2015年我才知道她在Alor Setar執教。

3)連老師和高老師(抱歉記不起名字了),我小學時期的常識校隊指導老師。她們是我的伯樂,發掘了我的時事與常識天份。

(中華獨中:1999至2003)
4)陳思群老師,我初中三時的華語老師。她是我的伯樂,發掘我的時事與常識天份,也把我帶入時事與常識校隊。

5)陳春梅老師(CM Tan),我高中二時的班主任兼英語老師。她是我的伯樂,那一年是我的英語輝煌期,也拿了全班第一名,更是人生轉捩點

6)楊宏隆老師,我高中一、二時的數學老師。因為他,我跌入低谷;也因為他,我登上頂峰。關於我和楊老師的故事,可參閱【楊宏隆老師,一路走好。】(十年前楊老師魂歸天國了)

7)劉聰老師,我中學時期(從初中三到高中二)的常識校隊總指導老師。與劉老師相處的三年間,我的歷史常識爆升了一千倍

8)伍老師(抱歉記不起名字了),我高中一時的華語老師,她狠狠地failed了我一篇作文,但卻讓我發現自己有寫小說的能力。

9)Cikgu Rosnani,我高二時的國語老師,是她令我不再害怕寫國語作文。那一年的國語大躍進,比華語成績還要好。

SMK Cochrane(2004至2005)
10)Puan Joginder,我Form Six時的副校長。她沒有教過我,但積極幫我處理從獨中轉進國中的繁瑣程序,也成功讓我進到我想就讀的班級。

11)還有很多很多老師(也包括補習老師),抱歉無法一一列明。

感恩老師們,沒有您們當年的啟蒙、傳道、授業和解惑,沒有今天的我。感恩~無限感恩,也祝您們教師節快樂~




星期六, 11月 02, 2019

毫無方向、原地踏步的教育改革

509不知不覺已經一年了。猶記得,那一夜新馬來西亞的誕生,滿懷的的熱血和期盼,如今早已變成陣陣的無奈和失望。平心而論,509後的馬來西亞,從政經文教各個層面來看,的確有不少的進步,但更多的還是在原地踏步。我身為馬來西亞的人類靈魂工程師,將會以教育的角度述說這一年政權轉移的感想。

教育是建國之本。一個國家的興衰與教育平等及全民化是否成功有著密切的關系。我認為新馬來西亞如要國富民強,教育改革必須積極地推動。一提到509以來的教育改革,大部分的國人都會調侃教育最大的改革就是把白鞋改成黑鞋。難道改革只改了黑鞋?其實不然,現在我將會從小學、中學及大學教育這三個層面來探討這一年來的教育改革是否令人滿意。

首先,小學的教育改革,我會評七分。這一年下來最令人贊許的其中一項教育改革,即是廢除小學低年級(一至三年級)的校內考試。雖然取而代之的課堂評估還未完全讓家長和教師滿意,但是在告別長達半世紀應試教育的改革長路來說,這的確是個很好的開端。由於校內考試的廢除,家長和教師會把以往對孩子分數的關注轉移到孩子的德、智、體、群、美五育的發展。少了成績的壓力,我相信國家的幼花幼草在學習的道路上更快樂,日後的綻放將會更加燦爛。

華文教育是馬來西亞華社最關心的課題,而大馬華教最重要的堡壘即華文小學。自509以來,希盟新政府開始處理增建及搬遷26所華小的相關工作。相比起前朝,希盟政府確實比較公平地對待各源流學校,例如增加對華小的撥款多達2000萬令吉,但我認為假如政府能進一步制度化增建華小,把華小的發展納入五年的大馬計劃與教育發展大藍圖,這將會大馬教育改革的一大進步。此外,在教育人權方面,教育部落實零拒收政策,允許了許多無國籍或難民兒童報讀政府學校及參加政府考試,這無疑是其中一項令人贊許的進步。

第二,中學的教育改革,我只評五分。我對中學教育改革最大的失望,就是希盟政府無法兌現華社最期待的競選承諾,即承認統考文憑。統考文憑一天不受政府承認,獨中人才外流的問題永遠無法解決。雖然在承認統考一事,希盟政府態度反復,甚至屈服於國內極端種族主義的輿論,但教育部至少也成立了統考特別工作委員會來專門處理此事。當然,希盟政府在2019年度財政預算案破天荒地向全國獨中撥款1200萬令吉,這體現了政府逐漸以開明政策支持我國華教的發展。


另一個令廣大華社國人,包括我在內,極為失望的教育政策,就是希盟政府竟然維持那令人詬病數十年的大學預科班90:10種族固打制,還將學額增加至四萬個。這政策勢必擠壓STPM政府大學錄取率,嚴重剝削非土著的高教學額。在此,我希望政府能摒棄狹隘的種族思維,全面廢除種族固打限額,反而應以考量社會經濟地位和城鄉等因素的需求扶弱政策取而代之。

除了華教課題無法令人滿意之外,政府在其他教改方面還做得相當不錯。例如,政府逐步在全國中學推動電子課本計劃,讓莘莘學子開始適應知識電子化時代。另外,教育部也推行“零輟學生計劃”,成功讓部分輟學生重返校園,至少完成高中教育,這點令國人嘉許。

第三,大學的教育改革,我評六分。希盟在509前推出的全國大選競選宣言,其中最讓人矚目的,便是廢除1971年出台的《大專法令》且歸還學生及大學自主權,同時保障學術自由、言論自由及結社自由。失望的是,政府廢除《大專法令》的努力至今仍然在“著手研究和處理”的階段。雖然《大專法令》還未全面被廢除,但昔日籠罩著我國各個大專院校的“白色恐怖”早已隨著509的降臨而煙消雲散。較早前舉行的馬來亞大學便是很好的例子,那是我國歷史上第一次完全由學生單獨運行的校園選舉。在那次校園選舉中,各派學生陣營有更大的自由度印制自己的傳單和海報,以及組織游行和拉票活動。這歸功於希盟政府宣布大學校園選舉不受大學管理部門干預,所以我認為這是大學教育改革的一大進步。

除此之外,政府也讓大學成為開放式的知識平台,允許在野黨議員進入政府大學進行演講活動,這是在國陣執政時期難以想像的畫面。另外,政府也廢除了高等教育基金(PTPTN)的借貸者黑名單,同時也把一級榮耀學位豁免償還貸款的措施擴大至M40群體。這項措施將讓許多學生受惠,只不過希盟在509前承諾的高教免費依然遙遙無期。

除了關注我國小學、中學和大學的教育改革,作為教師,最關心無非是教師的工作品質是否加強。我坦白地說,沒有感受到有任何改變,教師依舊被數不清的文書工作壓得喘不過氣。我希望政府能推動教育分權,將教育權限下放至各級單位,尤其是比較了解實況的教育前線工作者。除了希望減輕學校的文書工作,讓教師更專注於教學,教育部也應該減少小學的一些不需要的科目,讓學生學習真正需要的技能。

以上論點是我對509後教育種種改革的一些感想。其實,我認為馬來西亞教育無法進步的最大原因是,教育常常被一些不負責任的政客消費及玩弄,教育被政治化是教育改革成功的最大的絆腳石。我深切希望新政府不會重蹈國陣的覆轍。

509一周年了,其實改變的不只是教育領域而已,社會、經濟、文化、交通和治安等等都有或多或少的改善,例如廢除消費稅、嚴打貪污濫權、簡化投資和經商程序、加強公共交通服務、提供更佳的寬頻服務、禁用一次性塑料袋、以及推行更多可負擔房屋等等,這些都是509政權轉移後的種種仁政。

最後,雖然大部人覺得新政府的表現未盡理想,但我相信只要馬來西亞還擁有健全的民主制衡機制,任何政策的偏差一定會得到糾正和改善。新馬來西亞,我相信您越來越好!

此文是2019年全國徵文比賽落選作品

星期六, 5月 04, 2019

德先生,一百年了,我依然在等你!

我親愛的德先生,我尊敬的德先生,您還記得我嗎?回想當年,在那充滿理想的激情歲月,熱血沸騰的我呼喚您的尊名,希望您的大駕光臨。那時候,您答應了我說,您會來找我的。聼了您的承諾,我非常地高興、歡喜,更是期盼您到來的那一天。

日子一天一天地在等待中度過了,當理想慢慢地變成幻想,當希望漸漸地變成了奢望,白髮和皺紋敵不過等待的摧殘,一代又一代地凋零了。十年過去了,三十年過去了,六十年過去了,一百年的苦等也即將遠去,我親愛的德先生,請問您還記得您當初的承諾嗎?

我知道德先生您曾經兩次敲過我的門。第一次是,七十年前那行憲開始的年代,您曾經想要大搖大擺地走進來,可是一柵柵的鐵幕突然把您拒之門外,赤色的風暴淹沒了我的呼救聲。那一天起,悲痛的我以爲自己將永遠再也見不到您了,但是被黑暗囚禁的我對您依然沒有放棄,依然偷偷地呼喚您的尊名。


三十年前,我和您只有一步之遙。(圖為1989年民主運動中的大學生)

四十年後,也是三十年前的春夏之交,我鍥而不捨地呼喚聲終于盼到您的回應,那時您決定又要來找我了,我知道了後雀躍萬分,天真地認爲一切的不幸終于來到了終點。我萬萬沒想到,坦克機槍屠刀卻粉碎了我的美夢,並野蠻粗暴地把您趕跑了。

德先生,一百年過去了,我對您的期盼和等待,從始至終都沒有改變,哪怕是五百年、一千年還是一萬年,我都會等你,等到你的降臨爲止。

後記:今天是五四運動100周年紀念日,當年1919年北京大學生呼喚的“德先生”(Mr. Democracy/民主),至今他(民主)在中國依然不見蹤影。特作此文,除了紀念當年的理想,並祝願“德先生”早日來到神州大地。

星期一, 10月 29, 2018

【粵語小説】島城嘅輪迴(下)

「嘩!」我大叫一聲。

「楊特首,你唔咩嘢嗎?」政務司司長林明傑問。

「堂堂特首竟然喺會議上瞓覺。成何體統!」眾志黨議員黃劍鋒鬧我。

「楊……特首?」我摸下自己嘅面,諗下自己係邊個,「呢度喺乜嘢地方?今日係幾年幾月幾日?」

幾十對好奇嘅眼望緊自己。

「楊特首,你係唔係唔舒服啊?或者你去唞下先……」

「快啲話畀我知呢度係邊度!」

「呢度係香港立法會。特首,而家係非常時刻,如果你唔得勝任行政長官呢個位,請你馬上辭職。」黃劍鋒話。

「喂,黃議員,請你唔愛咁無禮。」林明傑反擊。

「立法會?唔通頭先又係發夢?喺宋代、喺二戰時期嘅我全部都係夢?但係點解嗰啲夢嘅感覺咁真實嘅?會唔會係我嘅過去人生?」

我大力搔下自己嘅頭,再深一啖氣,現實世界嘅記憶全部返嚟腦入邊。今日係2046年8月30日,我嘅身份係香港特區行政長官,即係特首,而且而家嘅世界正在發生緊一件好可怕嘅事。就係喺一年前,一個隕石墜落喺西伯利亞平原,隕石入邊寄生住外星孢子。接落嚟,孢子爆裂生出一大堆變形異獸。呢啲變形異獸可以偽裝成人類嘅樣,然之後暗中捕食人類。後來,人類發現變形異獸嘅存在後,開始同異獸交戰。但係,異獸嘅攻擊力好強,輕易噉擊敗人類嘅軍隊,侵占咗成個亞洲大陸,只淨返台灣、北海道同香港未畀異獸污染。

如今,香港政府正在討論緊是否要關閉邊境,以避免異獸偽裝成難民混入香港。

「對唔住各位,正話有啲攰,所以神智有啲唔清。而家我冇問題喇。我哋繼續辯論議題。」我向各位議員道歉。

「唔緊要。特首,請你立即決議關閉邊界,否則下一個淪陷嘅就係香港。」黃劍鋒建議。

「我反對。香港必須盡人道責任,而家喺羅湖嗰度聚集咗一百萬嘅難民等住我哋去救援。」林明傑反對。

「香港已經收留咗五百萬難民。我城係彈丸之地,根本冇地方再收留呢啲難民。我收到嘅消息話,異獸已經攻入深圳,羅湖嘅難民可能混入咗好多異獸都唔定㗎。如果我哋再唔啟動電磁保護罩嘅話,香港肯定淪陷。」

電磁保護罩係唯一能夠阻止異獸進入香港嘅防護裝備,設置喺全港邊界。喺呢個時候,立法會大熒幕嘅電子地圖顯示緊喺北方大陸代表異獸嘅紅色正在慢慢噉逼近香港。

「唔錯,特首,請你立即啟動保護罩,保護全城二千萬嘅市民!」民主前線議員梁志琦話。

「咪啟動!打開邊境!」林明傑突然間發癲。

我注意到林明傑嘅面部有啲唔妥,一個奇怪嘅諗法出現喺腦入邊。

「你唔係林明傑!」我大叫。

呢個時候,林明傑嘅頭變成好多條觸手,好似一隻八爪魚黐喺一個人嘅身上。呢個變化嚇親現場嘅眾多議員。

「係異獸啊!」議員紛紛大叫喊。


嗰個扮成林明傑嘅異獸伸出好多條觸手變成刀劍亂咁斬立法院入邊嘅議員。一啲走唔甩嘅議員就畀異獸斬死,現場一片血海。混亂中,我嘅膊頭畀異獸嘅觸手斬咗一刀,血流如注。

我匿喺台下低,諗住點可以趁亂逃走。

「兵兵兵!」警察向異獸開槍。但係異獸嘅行動速度非常之快,十幾個警察喺一瞬間畀斬成肉醬,現場真係慘絕人寰。

一隻異獸就咁犀利,萬一北方成個異獸大軍攻入香港,噉就係島城嘅末日。

我一定要隊冧呢隻異獸,再啟動電磁保護罩保護香港。

就喺呢個時候,我睇到一個警察條屍嘅旁邊有一粒手榴彈。呢個係唯一消滅呢隻異獸嘅機會。

警察繼續同異獸交戰,而我匿喺異獸嘅後面趁機行動。

機會嚟喇!我抓起嗰粒手榴彈,解開安全裝置。

「異獸,去死吧!」我大力丟手榴彈去嗰隻異獸。

異獸想閃,但係嚟唔切,手榴彈喺異獸嘅面前引爆,將異獸炸成碎肉。

我得咗喇!但係,我覺得胸口一陣冰冷。原來異獸喺畀炸死嘅嗰一瞬間伸出佢嘅觸手插入我嘅心臟,打算同我同歸於盡。

我周身係血,身體越嚟越凍。

「楊特首!楊特首!振作啲!」黃劍鋒議員扶起我。

「立即……啟動……保護罩……」我用盡最後一啖氣,「保護……我哋嘅……島城……」

「我哋一定會嘅!楊特首!振作啊!」

我覺得越來越攰,雙眼慢慢瞇埋,最後眼前一黑。後來發生乜嘢事我唔知道,但係我相信我哋嘅島城一定會大步檻過,度過呢次嘅難關。

我希望我再次睜開雙眼嘅時候,我哋嘅島城會係一個自由嘅城市。一個命運由人民自決又免於畀外族威脅嘅自由島城。

(全文完)
此作品獲得由香港【港語學】主辦的第二屆廣東話徵文比賽人氣大獎

星期日, 10月 28, 2018

【粵語小説】島城嘅輪迴(中)

「啊!」我成個人從床跳起身。

我見到床邊日曆,掛住今日嘅日期——1941年12月9日。

「原來頭先係發夢。」

我望下窗外嘅天時仲係好黑,又覺得好攰,於是諗住想瞓多一陣。

「楊定浩,仲瞓呀?日本人打到嚟喇!」尤努斯嘅話突然出現喺耳邊,嚇咗我一跳。

「乜話?呢度又係戰場?」

「喂,你到底醒咗未喔?或者瞓到懵咗?楊定浩中士。」石威龍話。

我深一啖氣,諗起我而家嘅狀況。我楊定浩係駐港英軍嘅中士,加埋我兩位兄弟石威龍同尤努斯屬於魔鬼山陸軍基地。雖然尤努斯係巴基斯坦人,但係佢嘅廣東話比我仲更加標準。

「唉,又係打仗。早知就唔愛參軍喇。」

「有早知,就冇乞兒。你醒咗未㗎?」尤努斯拍下我嘅膊頭。

「醒咗喇,我去沖個涼先。」我攞起軍裝準備去厠所。

就喺呢個時候,門口嘅警示白燈突然變咗紅燈,一直閃下閃下。然之後,基地傳出一陣非常之嘈嘅警報聲。

「嗚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呢個警報聲淒厲無比,我感覺到四周圍嘅空氣打緊冷顫,好似有非常之恐怖嘅事就嚟發生。

「日軍空襲!日軍空襲!」尤努斯大叫。

接落嚟係一連串嘅爆炸聲。

「定浩,快啲匿埋喺防空洞!」石威龍撞開廁所門,拉我出來,然後跟住成隊人走入防空洞。

「喂,我沖緊涼㗎。」

一個又一個嘅爆炸聲出現喺耳邊,大地喺度震動緊,好似成個香港就嚟畀炸沉。

廿幾分鐘之後,日軍嘅轟炸卒之結束。但係,更加可怕嘅事情發生咗。

啟德機場畀日軍徹底炸平,駐港英軍嘅空中力量完全癱瘓咗,幾萬名日本陸軍第38師團穿過咗深圳河,占領城門碉堡。而家日軍正突破緊醉酒灣防線。一旦醉酒灣防線失守,魔鬼山甚至成個香港都會淪陷。


「全體軍士,集合!」基地下達集合令。

魔鬼山基地總指揮華萊准將企喺司令台,同大家彙報:「各位軍士,幾分鐘前,我哋收到一個壞消息。醉酒灣防線畀日軍攻破咗,駐扎當地嘅守軍全軍覆沒。喺度,我哋一齊為保衛呢個島城而壯烈犧牲嘅英勇軍士默哀三分鐘。」

默哀完後,全體軍士就位。

「日軍已經重重包圍魔鬼山基地。我哋嘅補給同通訊已經畀日軍斷開,換言之,呢度已係一個孤城。」

華萊准將此言一出,全場嘅軍士一片嘩然。有啲軍士咬牙切齒,有啲軍士露出擔憂嘅面色。

「大家一齊殺出去!」尤努斯大喊。

「唔錯,殺出一條血路!最多就係與敵人同歸於盡!」我認同尤努斯。

其他軍士個個情緒高昂,好想同日軍決一死戰。

「請大家稍安毋躁,我哋一定會突圍嘅。但係,而家最迫緊嘅係,我需要三名勇士為我完成一個任務,就係喺三十六個小時之內將呢份作戰機密轉交到駐守紅山半島嘅加拿大部隊嘅羅森准將。呢關係到我哋香港嘅存亡。」

「長官,請派我去!」不知邊度嚟嘅勇氣畀我自薦。

尤努斯同石威龍見我咁勇敢自我推薦,兩人亦跟住舉手自薦。

「好,楊定浩中士、尤努斯中士同石威龍中士,等陣嚟辦公室見我。」

「係,長官!」

我哋三兄弟接下呢次嘅任務。呢個任務事關我哋島城嘅存亡,只要喺呢一日半嘅時間交呢份作戰機密畀駐港加拿大部隊嘅羅森準將,佢就會聯絡英國皇家海軍喺遠東最大嘅戰列艦隊——威爾士太子號艦隊請求支援,香港到時就可能解圍。

正所謂:「三個臭皮匠,抵過諸葛亮。」當晚,我哋三人做咗一個詳細嘅計劃,首先,我哋扮成老漁夫,再兜去人煙比較少嘅將軍澳漁村出發到香港島,趁住海上大霧嘅時候,登陸白沙灣,然之後直去紅山半島嘅加拿大部隊基地。

聽朝早,我哋趁住天時仲係好黑嘅時候,照住原定計劃,假扮成七十幾歲嘅漁夫,從將軍澳出發坐喺一艘小漁船,避開日軍巡邏艦嘅封鎖線。

唔到兩個小時,我哋成功登陸白沙灣。我以為我哋嘅行蹤冇畀人發現。誰不知今次我估錯咗。

「咪郁!」一名日本巡邏兵發現咗我哋。

我轉過頭嘅同時,左手立即從腰帶抽出一柄小刀丟去嗰個日本兵。飛刀插中嗰個日本兵嘅手,佢大叫一聲,鬆開手上嘅步槍。

同時,尤努斯快速嘅從左邊胳肋底下抽出一把恩菲爾德左輪手槍朝住佢嘅胸口開咗一槍。

「兵!」呢一槍聲,驚動咗成個寧靜嘅海灘。有四五個日本兵聽到槍聲立即趕過來。

有乜嘢可能?我哋嘅行蹤點會畀日本兵發現㗎?不過,呢幾個卒仔點會係我哋三個神槍王子嘅對手。

「尤努斯、威龍,我哋試下喺十秒內隊冧佢哋……」

「兵!」一聲槍聲從後邊傳出。

我轉過身,只係睇到尤努斯擘大雙眼,佢成身都係血,仆喺地,死咗。

「尤努斯!」

射死尤努斯嘅唔係他人,而係同尤努斯與我情同手足嘅好兄弟——石威龍。石威龍殺死尤努斯?佢點解要噉做?

呢個時候,石威龍嘅面目無表情。佢嘅槍口對住我。我嘅心怦怦聲亂跳,我唔敢相信眼前發生嘅係事實。

「威龍?你……你做咩?」

接落嚟嘅一幕仲更加令我不可思議。就係,嗰幾個日本兵竟然向石威龍行軍禮,然後同石威龍嘰呢咕嚕佢講起日語。

石威龍放低佢嘅槍,微笑嘅對我話:「楊定浩,睇喺我哋從細玩到大,我誠意邀請你加入我哋大日本帝國,一齊建立偉大嘅大東亞共榮圈。」

石威龍嘅話猶如五雷轟頂。我唔敢相信曾經同我一齊出生入死嘅好兄弟竟然係日本人嘅走狗!

「石威龍!原來你一早就投靠咗日本鬼仔!」

「識時務者為俊傑。你睇下,美國嘅珍珠港畀日本輕易嘅毀滅,越南、馬來亞、菲律賓嗰啲歐洲殖民地全部畀日軍占領咗,中國更加唔使講,重慶政府淪陷係遲早嘅事,成個亞洲就快成為日本嘅天下。」

「你收聲!就算成個世界都畀日本霸占,我都愛保護香港!保護我哋嘅島城!」

「哈哈,保護香港?」石威龍大聲奸笑,「點保護啊?香港周邊嘅廣東省、海南島、台灣都畀日本人食咗。香港能夠守多五日係奇跡喇!」

「你呢個叛徒!出賣香港!」我咬牙切齒。

「畀我嗰份作戰機密。我會幫你喺北島少將嘅面前講幾句說話。話唔定可以畀你做個少尉。」

「我寧願死,都唔愛交畀你。」講完,我立即搣爛嗰份作戰機密文件。

「兵!」一聲槍聲,我感覺到心口一涼,血花濺滿面,一粒子彈從我嘅胸膛穿過……

(待續)